今年秋季学期，昆山杜克大学首届本科生升入大三，进入了大学生涯的后半程。然而，在他们之前，昆山杜克大学校园曾经迎来过更早几批本科生，那时校园的标志性建筑湖中亭还仅初具形态，远没有建成完工。
2014年秋季学期，昆山杜克大学启动了第二校园国际化学习项目 (Global Learning Semester, GLS) ，首期共有61名本科生。在随后四年时间里，昆山杜克校园迎来了自53所大学共计500多名本科生，有73名教授先后担任授课教师，留下了许多难忘的回忆。
毫无疑问，昆山杜克大学首届本科生是开拓者，但在他们之前，参加第二校园项目的本科生也曾在昆山杜克校园中学习和生活，他们中的很多人表示，在昆山杜克的求学经历从根本上改变了自己的大学生涯和职业抱负，以及如何看待自己和世界，而后者的影响可能会尤为深远。
下文记录了这些同学的回忆和故事，当时昆山杜克大学的本科课程体系刚开始崭露头角。
第二校园国际化学习项目是怎么开始的？
“我还记得，当时是在昆山瑞士大酒店开始了第二校园项目的首期课程，我们把酒店的几个会议室改造成了教室。”学籍注册处副主任王玲玲回忆说。“我们担心学生的学习体验。开学几天后，我的担心被证明是多余的。”
“我看到学生们在开放的休息区进行小组讨论，午餐时与教授交流，坐在地板上阅读自己的课业资料。……我看到师生们随时随地进行教与学，硬件设施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
回忆当初，2014年至2019年间在学生事务办公室工作的郑佳说:“虽然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但是在酒店里启动一家中美合作办学机构还是一种相当独特的体验。当时，我任职学生住宿管理员，我们部门共有四人。虽然一个美丽的校园对打造学生体验至关重要，但我经常回忆起瑞士大酒店时的美好时光，那时我们将酒店会议室改造成办公室和教室，将酒店房间改造成宿舍，将休息区改造成师生活动空间。”
“我相信，只有某种类型的人会主动寻找这些机会，并选择成为其中的一部分，所以我们的学生和教职员工都是这样的人，也正是这群人共同创造了第二校园体验，不论我们身处何处，也不论是否有校园。”
什么是第二校园国际化学习项目？
客座助理教授埃莉斯·安妮·德维多 (Elise Anne DeVido) 教授亚洲历史、世界史和性别研究课程，她回忆说:“有些人认为第二校园项目只是昆山杜克本科课程的初期测试或者过渡，但我认为第二校园项目具有其独特的意义。”
“我在第二校园项目中教授了10次课，其中的亮点太多了。第二校园项目招生较少，这就使学生能够与教职员工充分交流，知道彼此的名字，可以相互学习。老师们在设计课程时有很大的自由度和丰富的资源。”
李子安目前在杜克大学攻读工程硕士学位，他参加了2018年春季学期的第二校园项目。他表示：“真的只有经历过的人会觉得第二校园项目就像一场短暂的梦。当时二月份，大家从世界各地赶到昆山。我觉得和以往其他大学不同的点在于，大家没有带着很大的压力或者是目的性。在昆山杜克，无论是老师还有当时刚认识的同学都蛮用心地组织活动，让大家很快地熟了起来。当时校园真的太小了，就我们这些同学和老师，员工甚至都比学生多。真的是在很多学校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一种体验。”
陆泳如自2015年以来一直从事学生事务工作，她回忆道:“学生是我们所有工作的中心。我们庆祝不同文化的节日，例如印度的胡里节；在阳澄湖组织了一场五公里公益长跑；去南京游览。这些活动到今天还令我记忆犹新。有时，我会在朋友圈看到第二校园项目的学生怀念在昆山杜克的美好时光，我很高兴昆山杜克大学能成为他们宝贵的回忆。”
视频制作：2015春季学期第二校园项目的学生
第二校园国际化学习项目的学术体验？
现在上海工作的何霏参加了2018年春季学期的第二校园项目。她表示：“其实我最喜欢的部分是每一个学生都会安排一个导师，给予从学业到生活到就业规划各方面的指导，这在我原本的大学是没有的，所以经常和我的导师“雪爷爷” (唐·斯诺教授) 聊人生，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
来自印度的尼兰贾娜•梅农(Niranjana Menon) 于最近获得了杜克大学政治经济学硕士学位，她参加了2017年春季学期的第二校园项目。她也表示：“第二校园项目是我本科阶段最美好的经历之一。当时我在玛丽鲍德温大学读大二，很高兴在昆山杜克可以独立创建并主导一个完整的研究项目。我获得了全额奖学金，研究中国小额信贷失败的社会因素。”
“刚到中国时，我的汉语并不流利，而且也完全不知道未来的课程会是怎样，但我在昆山杜克上过的课程既有难度又很有意思。斯蒂芬·凯利教授(Stephen Kelly)的《能源与国家安全》课让我第一次接触能源政策领域，凯利教授此后一直是我的导师。我在小额信贷方面的自主研究项目也成为读研时期重点研究的基础。”
维姬·罗素(Vicki Russell) 曾担任杜克大学写作工作室主任，于2014年秋季教授《跨文化写作》课，她回忆道:“作为昆山杜克大学首批师资队伍的一员，我经历了非常特别的体验。我们在教职员工和学生之间建立了一个联系紧密的大家庭，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从这段共同历程中得到最大的收获。”
“虽然有后勤方面的困难，但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收获了创新的学术和跨文化学习体验。我的写作课专注于视觉读写能力以及发展批判性学习技巧，用摄影作品作为我们的研究素材。我们与昆山加拿大国际学校合作，面向小学生开展了以摄影为主题的学习与服务相结合的实践项目。”
“这简直太酷了，”罗素博士补充道。“回到杜克大学校园后不久，我决定在当了45年教育工作者后退休。很明显，我以后的其他工作经历都无法与之相比。”
第二校园国际化学习项目的课外体验？
臧龙凯目前在清华大学攻读硕士学位，他参加了2017年春季学期的第二校园项目。谈到自己在昆山杜克大学的经历，他总结道：“自由，阳光，丰富多彩，无限可能，智识聚集，思维碰撞。”
同为2017年春季入学的布赖恩•格拉索(Brian Grasso)来自美国，目前在北卡罗来纳州达勒姆市工作，他补充道：“在昆山，早餐面条绝对是一大亮点。我们一群学生有时会去当地的面馆，那里的面条简直好吃极了！在昆山市中心游逛也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色彩，那儿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所以是原汁原味的本地风味。我还喜欢坐公交车在城里四处游览，尝试新的餐馆、咖啡店和购物中心。”
杜克大学公共政策教授肯·罗杰森(Ken Rogerson) 曾在2016年秋季学期教授《信息、技术、伦理与政策》课，他回忆道:“一天，我向中国学生介绍了杜克大学的‘FLUNCH’制度（即学校为了促进师生交流，如果学生邀请老师共进午餐，可以由学校报销），两天后，有学生邀请我和同学们一起共进晚餐，然后其他同学也纷纷提出了邀请。到了学期末，班上几乎每位同学都带我去昆山吃过晚餐。这成为了我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我第一次吃了火锅，品尝了藕的绝妙滋味，练习了使用筷子，亲身测试了各种辣椒的相对辣度。我进一步了解自己的学生、他们的家庭、家乡以及个人兴趣。我们一起谈论政治、社会、科技和宗教。我的微信好友上又添加了25张新面孔。我每次都主动提出买单，结果总是有同学偷偷先付掉了。”
第二校园项目是如何产生影响的?
曾担任过宿舍管理人员的张佳回忆道：“第二校园项目的课程通常只有四个月，这段时间既短暂又漫长。短暂的意思是时间总是飞逝而过，就在我终于记住所有学生的名字后，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漫长是指就在这四个月里，我见证了许多学生以及教职员工之间结下了终身的友谊。”
“学生来了又走了，这个历程有苦有乐。从最初的激动到最后的告别都像一场梦。这是一个如此美好的梦，以至于我不得不掐一下自己的胳膊，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虽然第二校园项目已经结束了，但我一直珍惜与学生和同事之间的深厚友谊，珍惜这一生难得的经历，珍惜我们之间的共同回忆。”
我这辈子受到的最好的教育。我和所有人都这么讲，甚至推荐身边朋友的孩子选择到昆山杜克学习。我讲两个昆山杜克改变我人生的瞬间吧，与两个人有关，一位是Peter老师，在要离开校园时，我对即将面临的不可知的未来充满迷茫，Peter老师的一番告慰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不用担心，你只是一个22岁的小女孩。一切才刚刚开始。’离开昆山杜克至今三年了，几乎每周我还能得到他们夫妇家人般的关怀和问候。另一位是母婴健康课程的老师Alba给我的建议: 1. 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 2. 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3.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幸运，受到这么好的教育，我们因此可以去帮助更多人。这一番话影响着从此以后我面临的各种人生选择，改变了我对世界的认识和态度，甚至把自己设定为能够改变世界的人！”
杜克大学文学课程教授凯特·海勒斯 (Kate Hayles) 在2015年秋季学期教授《科幻小说》课，她回忆道：“在昆山杜克第二校园项目任教时，我经常会邀请两三个学生一起吃午饭，这样我就有机会更好地了解他们。那些午餐时的交流是我在昆山杜克任教期间最珍贵的回忆。”
“我记得和一个女同学聊天，她非常聪明，但却很少在课上发言。她告诉我自己是独生女，知道父母对自己的期望很高，因此非常害怕失败。我向她推荐了我非常喜欢的一篇文章，作者约翰·昂斯沃斯 (John Unsworth) 在文中谈到了失败的重要性，以及拥抱失败而不是厌恶失败的必要性。这似乎让她有所触动。后来，我碰巧前往了她读研所在的欧洲城市，很高兴再次与她联系上。我们约好了一起吃午饭。哇！我几乎认不出她来了。她完全变成了一个时尚、自信而外向的姑娘。毫无疑问，促成这个蜕变的有多种原因，但我暗自觉得其中一部分原因可能是由于她在昆山杜克大学的求学经历，也许甚至是两年前我们在午餐时的交流。”
张明阳于今年夏天毕业从杜克大学毕业，她参加了2018年春季学期的第二校园项目。在结束前的致辞中，她对同学们说： “我们已经用行动证明，在四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可以建立真诚而且深厚的友谊；可以倾向于通过讨论，而不是争辩，来解决问题；可以通过主动允许而不是依靠说服来达成一致。我们树立了一个榜样，不仅表明昆山杜克可以成为什么样，而且表明了世界可以成为什么样。我们中的许多人在这里有一些最美好的回忆，但我希望大家不仅要记住这些回忆，而且要重现这些回忆。想一想，你可以如何点亮某人的生活、照亮某个机构或者国家，就像昆山杜克如何点亮了我们的生活一样。不要仅珍惜我们在这里的记忆，也要把这些美好带给未能和我们有过同样经历的人。”
“无论你走到哪里，都带着昆山杜克的一部分，因为我们不仅是昆山杜克的一部分，昆山杜克也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
特别感谢第二校园国际化学习项目校友张明阳为本文所做的采访。
